言夏夜纤长的睫毛颤了颤，澄澈分明的瞳孔中倒映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俊颜。
大喜大悲之下，人的反应通常要比平时慢上几拍。
反倒是小云朵十分机灵的替她回答“言言的爹地还在车里等，咱们和秦爷爷一起庆祝好不好？”
经过小家伙提醒，言夏夜这才从那种不真切的感觉中回过神来。
见厉云棠眉眼微挑的等着她决定，连忙点了点头“当然好，我先去和秦老……爸爸打个招呼。”
“嗯。”
将小云朵暂时交给厉云棠照看，言夏夜转身走向秦老专用的座驾，眉眼间的神色不由多了几分拘谨。
回到秦家这几个月来，她一直很努力的适应秦家大小姐的身份，所作所为尽量不让秦老失望，为此付出了远超常人的努力。
事实上她的努力的确得到了秦老一些认可，但那还不足以弥补父女之间缺失了二十几年的亲情。
正当言夏夜想着要怎么开口，一米外的车门抢先打开。
老者浑浊的瞳孔关切的落在她身上，苍老的面孔仍然能看出年轻时俊秀的影子，纵横半生难得有沉不住气的时候“夏夜，怎么样？一切还顺利吗？”
问出这句话的同时，秦老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拐杖，语气小心翼翼的生怕触及言夏夜的伤心事。
围在四周的保镖们纷纷哑然，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这一刻的秦爷不再是传说中手腕铁血的大佬，仅仅只是一个心怀愧疚，在女儿面前抬不起头的老人。
言夏夜望着他怔了怔，睫毛一闪落下泪来。
从小以养女的身份寄居在言家，她看惯了太多人情冷暖，尤其分辨得出他人对她的真心或是假意。
既然秦老是真真正正的关心她，她又有什么放不下的芥蒂？
明明，这就是她一直可望而不可得的亲情……
用力抿了抿唇，言夏夜嗓音温软的透着点委屈，认认真真的轻声说“您放心，一切都很顺利。”
话音未落，她心中已然多了些懊恼，埋怨自己给不出更加讨人喜欢的回应。
所谓近乡情怯，大抵就是这么一回事。
然而秦老并没猜到她神情沮丧的真正原因，只以为她是在里面受了厉北城的欺负。
冷戾的光芒在老者眼中一闪而过，他抬手唤来管家，不假思索的吩咐道“分出两辆车去跟着厉北城，做的小心些别被人发现……”
“爸！”
言夏夜吓了一跳，意识到对方误会了些什么。
急忙打断那些听上去十分危险的命令，她双手捧出小红本“我真的没事，您看，这是我的离婚证！”
天底下，能这样兴高采烈递出离婚证书的，估计也只有言夏夜一人了。
“真的？”
秦老花白的眉头舒展几分，翻开离婚证端详片刻，由衷感慨道“不愧是我的女儿，这么漂亮。”
侍立一旁的管家跟着看了一眼照片，“没错，大小姐真漂亮。”
言夏夜被夸得不好意思，回眸求助似的望了眼不远处长身玉立的男人，强行转移话题道“爸爸，今天晚上我想约几个朋友来家里玩，权当是庆祝一下，可以吗？”
“那是你的家，这种小事不用问我。”秦老把离婚证还给言夏夜，嘱咐她仔细收好“其实我正准备和你商量，看看是广邀宾客热闹一点，还是只约好友小聚，全都按你的意思来。”
如此豪迈的态度令言夏夜哭笑不得，犹豫着小声问“您……不介意么？”
虽然在当今的年代中，离婚并不是很罕见的事，但秦家是名副其实的顶级豪门，大概不会喜欢把女儿离婚的消息公之于众，免得招惹旁人非议。
“介意什么？”秦老莫名其妙的反问，“我的女儿总算脱离苦海，普天同庆还差不多，谁要是敢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