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云戈带着黎晓去了书房。
期间黎晓一直低着头，眼神淡淡的，若不是着实好奇，刚才也不会问出口来。
她一路跟着，与前人保持三步的距离，进房坐下，便开始诊病。
“什么时候伤的？”“三日前。”“…”
问完又拆开临时包扎的左手看了看，捏了捏，确定了心中所想。
“如何？”千云戈看着她一如既往的平淡，询问道。
“大事倒是没什么，只是这手用的药材有点劣质。”黎晓拿着毛笔噔噔噔写满一页纸，“有些药材我这没有，殿下可照着单子采买。”
“忌口也写在上面了，等药材到了再给殿下上药，幸好是左手，能避免用到就不要动了。”
千云戈看着摆弄药箱的黎晓，若有所指道，“你可是西沫人？”
“有可能，我是师父在西沫捡回去的，就跟了他的姓。”她点点头，没有其他反应。
“那你可知黎神医让你一直跟着我，直至…”登基成功活下来，失败则死。
黎晓扭头看他，瞳孔浅淡，仿佛要看清他内心的沟壑。
“师父…说的是跟着你能追寻自我，若是不能，便离开。”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诚实的说了出来。
“既如此，那黎神医为何不来？”
“师父年纪大了，已隐居而活，经不起舟车劳顿。”
“为何不来？”
“师父曾说，既为西沫人，便不离西沫。”
“为何不来？”
“…因为不想。”黎晓被问的烦了，腾的盖住医箱的盖子。
千云戈感觉自己最近越来越疯癫了，夜间梦魇不说，现在竟为了这么简单的问题而挣扎，这是怎么了？
他晃晃头，神情突然颓了，“你先去小卿那里吧，会有下人给你带路。”
黎晓看着浑身散发出孤寂气息的他，顿了顿，“殿下不一起？我与她们并不相熟。”
千云戈愣了愣，遂点头同意了。
但他只是将她送到了苏芳卿的院子前，简单的给双方介绍了一下身份，就离开了。
当然，苏芳卿的灵鬼身份是说不得的。
黎晓看向面前这个笑得温柔的女子，刚准备说话就被打断了。
“黎晓？是个很温柔的名字呢。”苏芳卿笑吟吟地上前一步挽住她的手，将她拉向烤火的地方，“刚巧，第一批肉片已经好了，准备吃吧。”
卞瑶躲在厨房内吃的正欢，丫鬟包括杏花都被放出去了，外头的院子里只有她们两人。
“云哥太孤僻了，自秋猎的时候就这般将事情都压在心里，背后人都有异心，你来了，也算多了个自己人。”苏芳卿翻了翻肉片，将筷子递予她。
黎晓摇摇头，“我不算，我就是个医者，游历至此，为了寻求志愿而暂居人下，所以，夫人不必如此。”
“难怪刚才云哥表情如此。”苏芳卿将筷子塞到她手上，“无妨，不管怎么说，都是西沫人。”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黎晓从盘中夹起烤得焦焦脆的肉片，吹了吹塞进嘴里，露出了进府的第一个笑容，“很好吃。”
苏芳卿也跟着笑。
卞瑶吃完一盘，抬头看出去的时候，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不愧是女主！
只是，这个走向有点后宫内味啊，不行，不能让这件事发生！至少在小卿活着的时候不行。
吃完，苏芳卿给黎晓安排了个房间就睡了，卞瑶一直跟着直到醒来。
之后几天，每次黎晓给千云戈治病的时候，卞瑶都会跟着，看完全过程就回去和苏芳卿唠嗑，品尝美食。
小日子过的美滋滋。
也有几次差点被黎晓发现，但好在她不是很在意的样子，也是，一个半生不熟的医者，不好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