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自己也停了下来，她调整了一下，抱住北眠。
虽说北眠至今未收到月老或东墨给她带来天兵找她的消息，但她心里始终不安。
也许是因为上次遭到袭击是在出游的日子，也或许夏天要到了，那次袭击也正是在夏天。
夜里回到房中，她拿出笔墨开始拟书信。
从来不会写信没接受过训练文笔不好的北眠，只会在纸上写一些必要的东西——像遗书一样的物品遗留归属。
从云丝坊到牵语楼，北眠都有偶尔买一些首饰，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首饰，但是典当后还是有一笔能支持节俭的绿萝游山玩水三天的钱。
离开，肯定不能少了写自己的感受，她在这与在天界不同，与许多人关系都很不错，在信里自然谁都会写到，但他们毕竟不是绿萝，绿萝跟北眠关系最好，关于绿萝，北眠写了整整一张纸。
最后，花了半个晚上的努力，北眠总算是写完了满满当当三张纸的书信。
写完这一封书信，不安便涌上北眠的心头，她总感觉，天兵很快就能找到她，这一次，她不知道能不能像上次一样成功逃避天兵的追击。
如果有月老帮忙，她应该是能逃掉的吧。
万一连累人家了怎么办。
一时间百感交集，她头一次发现原来活着是要考虑这么多东西的，自由是难得的，要牺牲的或许比她想象的还要多。
封好信后，她躺在床上，看着墙上婆娑的影子，脑子里交错着人间与天界的事情，不舍与敌意。
黎明将至，她竟格外地清醒。
和煦的阳光落在她的脸上，照亮她眼前的黑暗，她被刺得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如同混沌般的阳光，她也因为没休息好而满头混沌。
“北眠姐姐，起床啦。”
绿琉一如既往的准时准点在北眠门口叫喊着。
“嗯，来了。”
不像往日那样醒来跟绿琉闹嘴，北眠只是平淡地应了一声。
妹妹心大，姐姐可不是，绿萝轻易便从北眠的应答里听出了不对劲，待北眠从房间出来，她便询问北眠情况，北眠只是用三言两语搪塞过去罢了。
与北眠相识至今，话是真或假，绿萝明白得很，她故意带着北眠放慢脚步，让绿琉跟她们拉开了一段距离后，她拉住北眠停在原地。
“你是不是一宿没睡？”她没有绕弯，直截了当问道。
“啊？”北眠没想到绿萝会这么突然地问她这个，她先愣了一下，又回过神来，“没有啊。”
北眠确实不是一宿没睡。
“哪怕不是一宿没睡，你也睡不到两个时辰。”
确实也如绿萝说的那样，夜深人静时北眠还往外看过，她记得绿萝的房间是没有亮着灯的。
那她是怎么知道北眠没睡的？
想着，北眠转了一下眼珠子，最后把眼神落在绿萝身上。
似乎绿萝感受到了北眠眼神里的疑惑，她叹了口气，拉着北眠加快脚步欲追上绿琉，边走着她解释说“我半夜被冷醒，坐起来便看见你房间的灯亮着。”
“绿萝，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惦记我吗？”北眠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绿萝并没有听清，便问。
“我说，今天早上吃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