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的演奏后,慢慢地,交杂在一起的乐器声安静了下来,沉默的空当在此时显得有点长了。
突然间所有乐器都响了起来,交杂在一起,一片混乱,如同灾难,可四下并没有人站起来指责这段演奏,北眠没见过这样的演奏,不知道这是有意安排的还是演奏不好,她也不敢说些什么。
只听原本已经很嘈杂很混乱的乐器调子一段一段地重复,每一段的重复都会比前面一段要高上几个调。
那些嘈杂得让北眠想捂住耳朵的声音一瞬间停下了,只剩下在表演最初响起的琴声还在继续,悠悠转转,凄凄哀哀,中间还有像是喜悦的感情。
一种奇怪的感情涌上北眠的心头,她好像想到了什么。
琴的最后一个声停下,周遭的人都站了起来鼓起了如同雷鸣般震耳欲聋的掌声,一直低着头的琴师抬起了头,一眼便注意到了北眠,她看着北眠的眼神有些厌恶又有些仇恨,北眠被吓了一跳,立马低下了头。
演出结束后已经是傍晚了,刚从乐坊走出来,一抹金橘色的光落在他们脸上,顺着光望去,便看见半个露出在建筑外的金橘色太阳。
是夕阳。
从没好好见过夕阳,尤其是魔界的,北眠闭上了眼睛,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能闻到夕阳下的金子一样。
“我想看夕阳了,姐姐呢?”夜羽像是看出北眠想法一般,说。
“跟你一样。”
“那我们去那儿。”夜羽指着他们暂住的客栈的屋顶说,“那儿没有遮挡,能看到夕阳,还能看到下面的景。”
“确实。”北眠也想上去看看,她随口应着夜羽,想着是否要用灵力跳上去。
“失礼了。”夜彧的声音在北眠头上响起。
还记得上一次夜彧这样说的时候北眠就被吓了一跳,还是一大跳,这一次想必也没有什么好事情。
“等……”
果不其然,夜彧根本不让北眠有说话的机会,一手揽到北眠的腰上将她横抱起来,再一眨眼他们就来到了空中。
可恶……这人就不能听别人把话说完吗?她又不是不会飞。
一眨眼,再一眨眼,又一眨眼,夜彧便带着北眠落在客栈的房顶上,夜羽和宰相业葳也跟着他们俩飞在不远处。
“要是再晚些,你们连落日余晖都看不着。”夜彧像是炫耀自己是第一个来到屋顶一样。
“这不还没落山嘛。”
不愧是魔界的皇都,不夜城的街市的夜晚在宵禁前也不会冷清,依旧热闹,与白天并无差别,又因晚上的灯与白天天然光对比起来更好看了,所以晚上比白天还多了些旅客,甚至会有诗人在树下写诗。
夜羽和北眠两人穿行在不夜城的人流中,直到宵禁才回到客栈。
走了这么久北眠也感到累了,她回到房间倒头就睡,连被子都没盖。
魔界的晚上比人界和天界都容易起风,夜里北眠被风凉醒,她睡眼惺忪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床边想去把窗关上,一道黑影快速掠过不远处的屋檐。
有怪人?或许是在紫京宫住久了,她也没想到魔界还会有贼人,比起做好人跑去那家人门口提醒他们,北眠更愿意关紧门窗确保自己的安全。
怕死到底是天性,北眠把门窗关紧后还小施一个咒让门窗锁紧,用法术能打开,但是小偷不会为了偷她东西特意用法术打破门窗吧,况且她看着就很寒酸,哪有什么东西可以偷,要偷也偷住在她旁边的夜彧夜羽两兄妹啊。
想是这样想,哪能料到她才刚躺下,刚才用法术锁紧的窗被打开,一个身着黑衣,脸蒙黑布,背上还有一对不是很大的黑色的翅膀的人冲了进来,两只手里还各拿着一把匕首。
黑衣人跃进来就把手伸到北眠脖子处划了一下,还好北眠踢到了床脚摔倒在地躲过了一记致命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