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境以南是西原彧洲,此地荒无人烟,常年风沙滚滚,偶有几处绿洲却是野火横生。
山中遍地青雘白玉,还有一种红纹构树,传说人吃了不会饥饿且可忘忧。
“歇会吧。”赶了一天的路,姒黎有点累了,干脆靠着那构树盘腿禅坐。
“也不知道隐怎么还没回来。”她喃喃自语着,一脸愁容。
帝隐不在的这几日,她只顾埋头赶路,都没心思游山玩水。
玉子妫顿时不乐意了,哼道“你脑子里除了他就没别的了么?”
这女人还真是知道怎么气他,他一路跟个亲爹似的,饿了捧来仙食,渴了打来甘露,入夜她歇息他就不休不眠的守夜,已经杀了数十头凶兽。
结果她张口闭口就知道天天念叨帝隐。他常给自己洗脑不要动凡心,这几日也对她逐渐冷淡,但本能的还是一如既往守在她身边。
到底是图什么?
连他自己都分不清他现在到底是想利用她去救瑞姬,还是因为对她的情感早已渗入心底,自欺欺人。
姒黎懒得跟他吵,只是疑惑道“这处为何如此干旱,不见生灵。”
“向来如此。”玉子妫施法扑灭一旁的野火,又朝她渡了层法盾,叮嘱道“我去打些甘露来,在这等我别乱跑。”
风沙定云,寒冬漠漠,姒黎禅坐风中,很快入定。
“颙~颙~”
忽然传来几声奇怪的声音,就像吹箫发出来的一样。
姒黎缓缓睁开眼,看到一只长着人脸还是四只眼睛的怪鸟,正颤着双翅立在不远处。
灵兽见过颇多,这副怪模样倒让姒黎新奇不已,那鸟也不怕她,口中衔着吊兰叶渡到她跟前。
“这是你给我的么?”姒黎摊开手,那鸟就将叶片置于她掌心,那叶子上盛着一捧甘泉。
“颙~颙~”
那鸟又怪叫着振了振翅膀,似乎示意她喝下。
姒黎亦鬼使神差的一饮而尽,泉水甘甜可口,顿将浑身疲惫一扫而空。
“颙~颙~”
紧接着又飞来几只同样的怪鸟,口衔各种各样的野果,放到她跟前。
她稍稍惊讶,转而嫣然一笑,伸出手,其中一只就飞到她掌间
“黎姑娘还真是毫无防备之心。”
一阵空灵男声婉转而来,先闻其声才见其人缓缓凭空而现。
但见那人康长七尺八寸,身着雪白素袍,不饰而熠。龙章凤姿,如金如锡。
许是见惯了帝隐与玉子妫的貌美,姒黎并未为之叹然,只是疑惑道“你是?”
来人眸若灼星清澈,眉似春风柔和,让人看了顿觉心旷神怡,似乎并非妖邪。
“隐公子派我来的。”白泽淡淡说着,中规中矩,疏远漠然。
“隐?”
姒黎欠身行一礼,遂问“他可安好?”
白泽回礼道“公子尚安,因师父差唤还须耽搁几日,心中挂念姑娘,故派我来照看。”
说着,他自掌间化出一简,说道“这是公子托我交给姑娘的。”
轻轻一抬,那简就飘到了姒黎手中。
他不禁忖量起姒黎,美则美矣并无特别,怎就让天帝动了凡心。
转而想起千年前陨落的女武神,白泽眸子暗了暗,神情也冷淡几分。
他天性傲然只为天帝忠心相护,既是座下灵兽亦是心腹,若说还臣服的人便是女武神,如今竟被天帝派来保护一个凡间女子。
并未察觉到他眉宇间的古怪,姒黎接过简,简上还有淡淡的香味,是帝隐身上的味道。
上面写着两行字一切尚安,他日便归。
她暖然一笑,小心翼翼将简收入玉玦里。
她的隐总是这么体贴入微,纵是人不在身边,也无时无刻都在挂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