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然渐渐暗了下来,冬天的白天本来就短,山里面黑得更早,村长好意地让沈科到他家里去住一宿,明天再走,却被沈科婉言谢绝了。
村长并没有再挽留,看着他走出了村委会,向山外走去。
但是,沈科走了没多远,却又转了回来,绕过村长所住的村委会,往老毛头的家走去。
他在想,老毛头的儿子到底长得什么样子?为什么自己不冒充别人,却偏偏要冒充他呢?也许到老毛头的家里面,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呢?
老毛头的家位于山的背后,是孤零零的建在半山腰的,离着最近的一户人家就是村长家,却要绕过一座山包。
走近了这间红砖黑瓦的房子,并不是那么破败,这说明老毛头一家人还是勤快的,在外面打工,再回来盖房,这间房子,与他来的时候在路上看到的山里别人家的房子相比,已然算是好的了。
只是到底三年没有住人了,房前的空地上长满了艾蒿,尽管是冬天,南方的草木依然繁盛,并不见有凋零的迹象。
他踩着没膝高的荒草走到了门前,虽然这个门上着锁,他并没有费什么劲,只用了一根细小的竹枝就打开了。
推门而入,一股呛人的霉味扑鼻而来,他只得开着门放了放空气,觉得新鲜了许多,这才走了进去。
里面黑乎乎的,他摸出了一个很小的手电筒照了照,马上看到了门口处还有一个电闸,怀着试一试的想法,他推上了电闸,屋里的电灯竟然亮了起来,这令他感到有些惊讶。想来,就算是这屋子没有人住,拉着电线过来,也没人再去费力的断开了。
屋子里满是尘土,不过,细心的他还是马上发现了一串新鲜的脚印,这些脚印告诉着他,进来的应该是一个跟他如此强壮的青年,而且也穿着战地靴。脚印上又落了些灰尘,说明那个人来了之后,又过去了几天。
他把三间屋子里里外外转了一遍,也看到了挂在卧室墙上的这一家人的照片,其中有一个穿着军装的青年英姿勃发,他马上猜到这个人就应该是这家的儿子,那个与他同名同姓的兵了。
他仔细地观察了半晌,也没有发现这个人与自己有一点儿的相像,这也就说明了他的推断是正确的他只是借用了这个小伙子的身份而已。
他并不是真正的沈科,真正的沈科就像是村长说的,早在五年前就已经离开了人世。他最多只能算是借尸还魂!
想通了这一点,沈科忽然如释重负起来,也许对于他来说,没有了家庭的拖累,活得更要潇洒。
只是又不知道为什么,对于一个没有来路的人来说,沈科觉得自己又好像是断了根的野草,失了源的泉水,正在渐渐地枯萎,正要渐渐地干涸。
他随便吃了点儿东西,觉得有些累了,经过一天的长途跋涉来到这里,就算是年青力壮,也会觉得疲惫不堪。
他把里面的床收拾了一下,从衣柜里抱出被子,真得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和衣而卧,却又想到了什么,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插上充电器充着电,然后又倚在床上闭目休息,不知不觉间便进入到了梦乡。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沈科忽然惊醒过来,耳边依稀听到了十分轻微的脚步声,分明是有人靠近了这里。
他马上警惕起来,相信不会有鬼神,这一定是什么人摸了过来。
他又有些不明白,这个荒山野岭的,这间三年没有人住的屋子,会有什么人来呢?
难道是冲着他来的吗?
他没有动,依然假装着睡觉,耳朵却灵敏异常。
那人轻轻地走到了门口,又轻轻的拨开了被沈科栓上的门栓,推开门发出“吱”的一声轻响,已然走了进来。
沈科微微一笑,却胸有成竹,这个人的行动到底还是没有逃过他的耳目,这说明他并不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