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上,自成流派、抱残守缺,构建封闭排外的思想壁垒;
军事上,豢养私兵、暗藏甲胄,在民间蛰伏待动。
其种种僭越之举,如附骨之疽般经年累月侵蚀朝廷根基,令皇权蒙尘。
此番先皇授命,又默许海宝儿便宜行事,分明是期望他能以雷霆万钧之势快刀斩乱麻。
且唯有将这些世家的爪牙尽数斩断,才能根除其觊觎皇权的野心,重塑朝廷纲纪法度,重树天子无上威仪,让江山社稷重归清明!
海宝儿眉头深锁,眸中满是困惑与疑虑。赤山皇叔的话犹在耳畔——柳霙阁与狼神教或早有勾连。可先皇现今以“柳元西”之名蛰伏江湖,却对柳霙阁的所作所为听之任之,放任其在武王朝境内招摇过市、行事乖张。
这等反常之举,实在有悖常理,令海宝儿百思不得其解。忽而,他眸光骤亮,似有惊雷在心头炸响:“莫非……这竟是先皇故意为之?表面纵容,实则想借狼神教之手,彻底拔除门阀世家这颗毒瘤?”
可转瞬之间,满心疑惑又化作汹涌的不甘与愤懑,他在心底呐喊:天下能人辈出,为何偏偏选中我来担此重任?难道偌大王朝,再无他人可堪此用?
显然不是!
“雷家满门血案的真相尚未查明,柳元西也好,武荆谕也罢,既然所有线索都指向了他,那就与他脱不了干系!”
海宝儿在心底暗暗发誓:待墨云诗会尘埃落定,定要找他问个明白,让雷家冤魂得以安息……
就在思绪翻涌之际,张礼低沉的嗓音将海宝儿拉回现实:“少主,已至府邸。按您的吩咐,所有人已全部召回,正在院中等您下达命令!”
马车缓缓停驻,朱漆大门洞开。他抬眼望去,天鲑盟与挲们的精锐骨干在院中肃立如松。
这场风暴,终于要从自家庭院里掀起了。
海宝儿大步迈进,扫视在场的骨干成员,直截了当地说:“诸位,曹嵩虽已伏诛,但周、谭两家仍在负隅顽抗。我们必须迅速行动,彻底铲除这两颗毒瘤!”
“少主,谭府方向火势虽已控制,但府内重要账册和信件都被焚毁,诸多罪证湮灭,给我们的行动增添了不少阻碍。”风媒堂古介眉头紧皱,语气中满是忧虑。
海宝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们以为烧毁证据就能高枕无忧?未免太天真了。传信萧衍,要他配合城卫军封锁竟陵所有城门,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同时,鼓动百姓散播消息,明日午时三刻,我要在城门口斩杀鱼肉乡里、坑害百姓的三大世家家主!”
斩杀世家家主?!
众人面面相觑,神色间皆是茫然不解。
伍标按捺不住性子,抱拳踏前一步,朗声道:“少主!曹家罪行铁证如山,家主父子伏法自戕,此乃罪有应得。但谭、周两家,至今尚无罪状定谳,若贸然行斩立决之举,恐难堵天下悠悠之口,还请少主明示!”
“是啊,少主。您这是何用意?谭、周两家尚未画押认罪,罪证亦未悉数公之于众,此时便敲定斩刑日期,无异于逼虎跳墙。”卢浔环顾四周,见众人皆面露忧色,不禁又重重叹了口气。“若两大家族狗急跳墙,聚众顽抗,届时局势恐将一发不可收拾!”
院中众人议论纷纭,唯有幽篁子捻动颔下银须,眸中似藏星斗;姜望同样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二人神态自若,气定神闲,于喧嚣声中如青松立雪,将满腹机锋敛于从容浅笑之间,似早已参透海宝儿深意,又似在静观这风云变幻之局如何收束。
海宝儿霍然抬手,止住满院聒噪,声若洪钟,掷地有声:“万民血泪状,便是铁证如山!如今时不我待,唯有行此险招,方能引蛇出洞!”
言罢,衣袖一甩,将战局谋划娓娓道来:“伍标听令!即刻统领天鲑盟精锐,直捣周家老巢